（经历2021年）

（66）

　　不知多少次来过上海，无论是公务活动还是参加友人的画展或私人活动，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闲暇时只是在上海的黄埔江边走走，在南京路看看，会会好友，相聚叙谈。

　　这是我们2021年第二次来到上海， 舒先生的童年很多时间是在上海生活的记忆深处有太多懵懂的印象都与上海这座城市连在一起。

　　他的上海情节还是很重的，记得九十年代一次我们住上海的和平宾馆，宾馆的早餐特别丰富，可他却一定拉着我花了十几元钱打车，到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弄堂去吃早餐：咸豆浆、油条、肉松糍饭团，他吃的津津有味，我却喝不惯那口咸豆浆、甜豆腐脑。

　　也许正像我们老北京的豆汁沾焦圈儿、糖油饼、炒肝儿、芝麻酱糖火烧一样激起京城人们的童年记忆吧。

　　2020年秋天我们在扬州，他望着飘落的梧桐树叶对我说：“上海的秋天特别美，复兴路上纷纷飘落的梧桐叶能铺满街道，厚厚的，脚踏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明年在梧桐叶飘落的时候我们专程去一下上海，我带你去寻找我当年的童趣。”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中泛出顽童般的神情，也许正应了人们常说的把记忆留给老年。

　　2021年深秋时节，我们乘高铁复兴号抵达上海，完成我们去年的约定。我们住在离上海火车站很近的静安区一座新建的酒店，舒先生像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拉着我到弄堂里吃饭说：“小的时候每次来上海都是在这里上下火车，多少年没来这里了，眼前的一切变化太大了，都找不到北了。”

　　在一片待拆的石库门老街巷前让他似乎找到了记忆，夜幕低垂中他拿着手机记录着眼前老弄堂，喃喃自语道：“都拆了，过去的东西全都没了，但愿复兴路上的老房子还在，不然的话老上海就都丢了。”

　　翌日一大早，他就拉着我往复兴路上走，在一家小店里兴致盎然吃到了他向往已久的童年的早餐，我只要了一碗粥，一笼汤包。他告诉我：小时候我就在这一带上学，姨妈给我一角钱，几分钱一碗的咸豆浆，一个糍饭团，他是一个典型的吃货，味蕾的分辨能力巨强，能分出哪些是正宗的上海味道，哪些是外地人的手艺，吃货就是吃货不能不佩服。

　　漫步在复兴中路，踩着地上飘落的梧桐叶，我突然问他你是怎样走上艺术创作之路的？

　　他说：“说来话长，这要从老妈妈说起了，学校没有了安静的课堂，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妈妈为了让我老实呆在家里不外出惹事，曾让我到上海跟大表哥一起学木工，大哥哥发现我不喜欢木工却爱在纸上涂鸦且爱不释手。

　　于是就通过同事找到了他的舅舅，上海美协的著名版画家邵克萍先生，请他为我指导。”

邵克萍先生的版画作品《捡到5分钱》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复兴中路的一栋三层排楼前。

　　舒先生用上海本土话向一位跟我们同龄的老人打听，这里是否曾有一位叫邵克萍的老画家在这里居住？同龄人说：“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你突然一问我记不起来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舒先生其实是个“老路痴”我嘲笑他一定记错了。但他坚定的说：“没错就是这里，邵先生家就是在这儿，为我在这拍个照吧。”

　　这时那位同龄人，笑着走过来，操着上海方言对先生说：“记起来了，记起来了，画家老先生年纪很大了，九十年代末搬走了，十几年前好像就去世了走的时候要有九十多岁了。”舒先生在百度上翻出邵先生的照片给他看：“对，就是他。”

　　舒先生深情的望着小楼思绪似乎回到了童年……

　　注：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文章转载自：茶马古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