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绘画发展历程和画家个人艺术创作追求目标来看,始终存在着“为人生而艺术”和“为艺术而艺术”的对峙和纷争,更存在着“画什么”和“怎么画”的分歧和争执,并多次引起过或从社会学层面、或从艺术学角度的有益或无益的笔墨官司。
近几十年来,随着中国社会文化艺术创作环境的宽松,绘画创作的品评标准开始从社会学向艺术学转变,“为艺术而艺术”和“怎么画”成为画家的主动追求,探讨绘画自律走向和绘画本体规律已是不可避免的重要课题。
然而,我们也应看到,近年来,许多中国画作品在追求表现语言形式的同时,却显现出了感情上的苍白和无力,与此同时,画家们的社会责任感也较以往有所降低,对所画题材和内容显得有些冷漠和轻视。在此种创作时流中,舒建新近两年所画的云南彝州风情系列作品无疑给中国画坛吹进了一缕清风,令人耳目一新。
舒建新的近作就是在“为人生而艺术”和“为艺术而艺术”以及“画什么”和“怎么画”上取得了艺术上的和谐统一,形成了新的题材选择和形式手法运用,画面充实丰满,气象卓然。他的这些新作大多是以云南彝州风土人情为创作题材,将云南的自然山川和彝人的生命、生活状态完美地结合在一起,通过画面充分地把云南彝族地区的地域特色和风土人情鲜活地表现出来。
通过解读舒建新的近作,我们也看到,他对彝州风情的表现热情是建立在时代性绘画创作与创新的深入考量之上的,是从绘画语言为出发点的题材表现,而不是简单的画面图解。舒建新的作品是在题材内容与形式手法的双重统摄下,从“为人生而艺术”中撷取了真情实感的社会关切,又从“为艺术而艺术”中撷取了笔墨的表现语汇。而对于“画什么”和“怎么画”来说,他既重视题材的选择和题材的表现角度,又重视笔墨法度的锤炼和形式构成的经营,努力在并行不悖、不偏不废中开拓出一条“我之为我自有我在”的中国画创作新路。
观舒建新的彝州风情系列作品,我们很难说他的画是山水画还是人物画。若说是山水画,他画中的点景人物有些过大;若说是人物画,画面中又充斥着高山大川,而这就是他和其他画家的不同之处,也是他选择的创作难题。对一般概念上的山水画而言,点景人物通常少之又少,小之又小,只是起到应景效果而已。点景人物过大,会使得画面上的山川树木在视觉上显得矮小,大大减弱中国山水画高山仰止、山高水长的至大境界。面对这个绕不过的难题,舒建新首先确定了要保持山水画基本格局的创作指向,把人物融合在错落有致的大山大川中,让高山大川和彝族风情浑融一气,人与自然浑然一体,充分体现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文化理念。在艺术处理上,他将较难处理的“大人物”也用山水画的画法和笔法为之,尽可能地让画面人物和画面中的山川树木相协调,也就是说,他把画面的人物也作为一块石头、一块岩石来对待,成为山水画“起承转合”的有机部分,这样一来,他既突破了点景人物的局限性,又解决了“大人物”会使画中山川矮小的难题,因为和山川树木画法相统一的人物,在视觉上已和山水融化在了一起,在根本上没有影响他对山水画至大、至高的审美追求,只是他的山水画中多了一份生活与生命的诗意。
从这个意义上说,舒建新作品中的彝族人物已不能说是山水画中的点景人物了,而是成为他山水画中的主题表现,是他山水画作品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在舒建新的作品中,彝族人物有了大山般的纯朴和坚定,高山大川也有了彝族兄妹们的亲切和热情。至此,人物画和山水画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我们从这些作品中也可看到,舒建新已开始尝试从他私淑已久的黄宾虹画风中脱蜕而出,画面由原来的纷繁复杂向单纯简洁转化,犹如一杯上好的普洱茶,显得澄澈、透明,折射出温润的光芒。
舒建新是一个善于思考的画家,他的绘画探索目标一定很高,这一点我们从他近两年来的作品中已能管窥一二。因此,我们更相信,他一定会在将来的中国画创作道路上和新时代的历史变化中,寻找新的难题和新的坐标,画出更多的具有民族性和时代性的佳作,在新时代文化造就中提升中国绘画的文化价值和意义,成为中国画时代性转换的推动者。
张桐
中国国家画院山水画理论与创作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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